* 愉悦的甜甜轻喜剧；（当然是）HE！

* 3n岁巴恩斯叔叔+17.99岁史蒂夫大侄子

上一章----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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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史蒂夫送回去，巴基开车回家途中，感觉自己是在醉驾，整个脑袋都晕晕的，换挡的时候手发软。他回忆跟布洛克确定关系的那晚，又回想前前男友、前前前男友……好像没一次有这么强烈的反应。

他感慨地想：只能归因于史蒂夫的年龄了……“不道德”的东西，果然特别刺激人心。

回到家里，他正在换衣服，手机一响，新消息进来了。是史蒂夫：你安全到家了吗？

巴基差点笑出声。

——到家了。我不是小女孩，不用这么紧张。

——哦，好的。我能再问个问题吗？

——可以。

——你刚才是不是答应做我男朋友了？

——是啊。你想反悔？

——不，当然不。

——我记得你还录音了。你可以听听嘛，铁证如山。

——我不敢听。这件事我想了太多年，我怕刚才是幻觉。

巴基看得微微一笑。他打开手机照相机，本想躺下拍张自拍发过去，转念一想，史蒂夫还未成年呢，跟布洛克等“大人”使用的调情招数，不宜跟他使用。想到这个，他胸中有种沉沉的责任感和温馨。只发了一句：不是幻觉，年轻的先生，你已经得到我了。晚安，早点睡吧。

 

第二天早晨闹钟把他唤醒。他起身打开手机，惊见有三十多条未读信息，全是史蒂夫发来的。

时间平均分布于半夜一点，两点三十，三点四十七，五点十三……简言之，这孩子一夜没睡。

消息内容大同小异：

——巴基，我开心得睡不着！等你醒了，跟我视频，让我看看你。

——你是我的了！！！巴恩斯叔叔！！！你完蛋了！哈哈哈哈！

——你睡前真的关了手机？等你醒哦。

——我拿了老师布置的书来读：《了不起的盖茨比》。我把里面主角的脸换成你的，才能读得下去。

——如果我会写诗就好了！我要写一百本诗集，每本的扉页都题着献给你。

——我去考天文系怎么样？好的就这么定了！我要发现一颗星星，命名为“巴基星”，作为咱们的xx年结婚纪念日礼物。

——我已经开始查哪家大学的天文系最好。

——但，要是去外地上大学，就不能每天见到你，怎么办？……

——想念你。想念你。想念你。想吻你。想吻你。想吻你。

——也不知什么时候我能在你床上，看着你的脸，等你醒过来。

——天快亮了。快醒呀，巴基！看到消息快回复。

……

巴基靠在洗手台上，一边刷牙一边逐条看信息，慢慢他手里的牙刷停下来，心中感到热辣辣的震撼。初恋，啊，狂热的初恋。他打开摄像头，拨过去。那边几乎是第一时间接起来。史蒂夫的脸出现在屏幕上，头发湿漉漉的，脖子上搭着毛巾，眼睛仍然清澈有神，一点不像彻夜未眠。

巴基说，嘿。

史蒂夫说，早上好！亲爱的。随后他的脸变大，一片阴影靠近过来，发出“啧”的一声，他亲了一下屏幕。

巴基做了个后仰动作，摸着脸颊笑道，嗯，收到了。不过我不能回吻，因为……他指指自己嘴巴周围的牙膏泡沫。

男孩含情脉脉地望着他。你刷牙的样子真性感。

巴基挑挑眉毛，这就夸？巴恩斯叔叔还有好多经典片段没放出来呢……他看到史蒂夫整个脸像开了灯似的亮起来，赶快摇头。但是今天不能播！否则你上学就要迟到了

我能不能看个预告片？

不行。

听着史蒂夫在那边发出不满的哼哼，巴基忍着笑漱口，吐掉牙膏沫。问：你的脚踝和手怎么样了？记住今天去换药。说完他觉得自己宛如一个远程带娃的家长。

行了我记得的。今天放学你来接我吗？

巴基心想：怎么更像父子对话了……他说，我总是公然出现在你学校，人家会以为你被糖心爹地包养了。

史蒂夫说，不会的，糖心爹地要有这么帅，还用花钱？排队倒贴的人能排到印度去。哎呀，来接我嘛！他把双眼凑近屏幕，撒娇地连续眨一眨。

巴基只觉得胯下发热发硬，他咳嗽一声。不许给我来“小狗眼”这一套！不是不想接你，是没时间。大人们是要工作赚钱的，幼儿园老师应该教过吧？

那，明天是周末，跟我约会？

约会倒是可以。

男孩在那边发出“耶”的大叫，又说，不过约会地点和节目我来定。

巴基心知在双方经济状况不平等的情况下，要注意维护对方的自尊，遂说，好，你来定，第一次约会，都听你的。快去上学！认真学点东西！上课不许给我发消息！别忘了带牛奶！

终于挂断，巴基呼出一口气，苦笑。要跟上精力充沛少年人这种疯狂节奏，还怪累的。

老了，老了啊……接不住这种甜蜜负担了。

他抚摸睡裤里硬硬的一块，斥道：你也给我老实点！让孩子看见，多不好！

 

这一整天巴基照常忙碌，但他总觉得灵魂的一部分高高悬着，轻盈地在空中旋转。傍晚他在公司加班，收到史蒂夫的消息：你说上课不许发消息，现在放学了我可以发了吗？

嗯，可以了。

五分钟后，一张照片传过来的时候，巴基正站在电脑前，一群同事包围着，大家一起看一段爆炸特效，他掏出手机不在意地点开，瞄一眼，手一哆嗦，手机咣当掉到地上。身边一人弯腰要帮他捡，他大叫道，不用不用！我自己来！倒把人吓了一跳。

史蒂夫发来的是坐在浴缸一堆泡沫里的自拍。

等无人时，他心有余悸地打开手机，读自拍下面的消息：巴基，你喜欢泡沫再少一点吗？

巴基打了一段话又删掉，最后只发过去一句：以后不要发裸照了，答应我。

隔了一阵，史蒂夫发来几个嘴角向下、眼角流泪的表情。

——我以为你会喜欢。电影里的浪漫情侣不都是这么干的么？

——那是电影，是别人，不是你。史蒂夫，不用去学那种浮夸的“浪漫招数”，做你自己就足够了。

——对不起，巴基。我有点怕比不过你的前男友们，他们肯定很有经验……

——知不知道你做什么最浪漫？用你的滑板替我挡雨，超浪漫；帮我带走厨余垃圾，超超浪漫；随手录下风吹树叶的声音，wow，超超超浪漫！

——真的吗？

即使隔着屏幕，巴基都能感到那边的男孩重新高兴起来。

他振作精神，再接再厉，写道：是的，亲爱的。所以周末的约会，咱们就照你喜欢的、舒服的方式来度过，好吗？

——好的！！！

 

周末的早晨，巴基照例睡到自然醒，睁开眼睛，时间是十点半。不出意外，手机里已经塞满了史蒂夫的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，全是催他起床的，全缀着一长串惊叹号。他躺在床上把电话打过去，史蒂夫在那边闷闷地说：你终于醒了。声音有点不悦。

巴基翻个身，脸埋在枕头里。你早就起床了？

我每天六点半起床啊。本来我计划带你去吃早餐，现在来不及了。

巴基苦笑。他叹口气说，史蒂维，我没有你那么健康的作息。成年人的习惯是周五晚上跟朋友喝点酒、聊聊天放松一下，然后周末睡个懒觉。

那边的男孩沉默了一阵，说，好吧，以后我会调整计划。反正等几年后你跟我结婚了，我会每天叫你起床晨练。

……咱们先说周末怎么过吧。

好，我接下来的计划是：到一个超棒的地方吃午餐，然后带你去个超好玩的地方！

 

对巴基来说“超棒的吃饭的地方”意味着：装修得有格调，英俊温柔的侍应生，清淡又有创意的菜式。当然，他知道高中生请得起的午餐不会太高档，但他也没想到史蒂夫所说的“超棒的地方”，是公园旁边的一辆移动餐车。

一小队人在餐车前排队。巴基看了一眼他们买到的东西，喃喃道，墨西哥卷饼？

史蒂夫兴致勃勃地说，没错，这家的卷饼，好几个美食博主都推荐过的。等轮到他们，史蒂夫说，两份饼，多加芝士酱和鳄梨酱，谢谢。巴基没有抢，让他付了账。餐车前的几个椅子都坐满了，两人拿着卷饼走到一边，站着吃。

巴基只咬了半口，看到里面夹的是牛肚，他一向不吃动物内脏，心里一沉，停下看着史蒂夫吃，问道，那天让你吃冰淇淋，你都嫌热量高，怎么现在不怕了？

史蒂夫一边嘴角沾了酱，他形状优美的嘴唇起劲地咀嚼，说，健身节食都要有“放纵日”（treat day），我就把“放纵日”的份额用在约会这天了。咦？你怎么不吃？不好吃吗？

巴基又看一眼牛肚，心一横，大大咬下一口，认真嚼起来，边吃边违心地表演惊喜：好吃！这是我吃过最香的卷饼，你真的很会选。

史蒂夫这才放心，笑一笑说，那就最好了，巴基，我暂时请不起你吃别的、贵的餐馆，只能请你吃餐车卷饼。不过以后……

巴基再咬一大口，说，不要想那些，跟你一起吃什么我都喜欢。

等吃完了，史蒂夫说，走，咱们去公园里喂天鹅，休息一阵，再到下个地方去。巴基看他嘴角没擦干净，说，过来。史蒂夫乖乖站过去，巴基拿拇指替他抹一下，再把拇指放在口中一吮，微微一笑。史蒂夫看得呆住。巴基说，走吧，

他竭力想假装平静，但强行吃下的牛肚总在胃里翻腾，走几步，就要停下来，按捺越来越强烈的恶心感。走到荚蒾和三角梅夹道上，史蒂夫说，你怎么了？巴基说，我没事，我……

他忽然转头狂奔，跑向最近的一个垃圾筒，头朝着里面，翻肠倒肚把刚吃下的东西都吐了出来。

史蒂夫跟过来，吓呆了。巴基慢慢直起身，史蒂夫伸手要扶他，他赶快摇手表示自己没事。史蒂夫说，是食物中毒吗？我送你去医院！

巴基眼里有点泪花，喘着气说，不用，真的不用，只是我从来不吃动物内脏，羊肝、牛肚这些都不吃……没事，别担心，我已经好了，吐出来就舒服了。

史蒂夫愣了一下。对不起，我不知道。他眼里也泛起一圈红色。巴基迅速探身过去，在他额头吻一下，说，我不想拒绝你第一次约会请我吃的午餐。他温柔地笑笑。我没事了，咱们走吧。别让天鹅等急了。

在养水鸟的湖边休息一阵，他们启程去下一个地方。这个地址很偏僻，巴基停好车，史蒂夫带他走到一扇小门边，敲了几下，有个戴着大金链子的黑人青年来开门，史蒂夫说，嗨，乔尔！乔尔说，嗨，罗杰斯。这谁？

史蒂夫一扬脸，得意洋洋地说，这是我男朋友。

乔尔上下打量一番巴基，倒没做出什么惊讶表情，只说，我就不搜身安检了，你们没带枪或者匕首吧？……好，进去吧，待会儿不许投掷杂物哈。

巴基跟着走进去，发现里面是个顶棚很高的废弃车库，四周墙上挂着横幅，已经有很多人挤在里面，中间是一个篮球场。有几个人正在热身，以各种姿势扣篮。

史蒂夫满脸期待，悄声告诉巴基：今天下午这场，是今年本市最精彩的地下街球大赛！怎么样怎么样，你没看过吧？是不是很惊喜？说完他用手肘撞一撞巴基，简直兴奋得快要喊出来了。

巴基望着四周穿各种篮球背心、乔丹鞋的人，完全懵了。

街球？！……第一次浪漫的约会，是……看街球比赛？

反观史蒂夫，完全如鱼得水，他东张西望，遥遥跟几个人挥手打招呼，又回头跟巴基解释：我知道你可能不怎么看篮球，不过街球真的很好看，你看了一定会喜欢。我当初就是被同学带到这个地下街球大赛看了一场，从此爱上的。

巴基还能说什么呢？他只好说，没事，

接下来的两个小时，巴基就呆站在人群里，听着史蒂夫给他介绍“哇你快看你快看那个运球多帅”“这个人是街球界Top3！外号‘大师’，Youtube上他的街球视频点击量最高……”巴基只能点头嗯嗯嗯。那一串串名字和头衔，他听过耳就忘了。他也搞不明白以各种奇怪姿势玩弄那个篮球、扔进篮筐里有什么看头，只能假装看得很嗨，跟着身边的男孩喝彩。

唯一的安慰是，他能不时专注地看着瞪大眼睛看球的史蒂夫，心里说，唉，真可爱，真好看……孩子，要不是你这么可爱这么好看，你巴恩斯叔叔会愿意遭这个罪？

比赛终于结束，他们走出大门，天已经黑了。史蒂夫还是意犹未尽的模样，仿佛还嫌比赛时间短，他拉住巴基的手摇一摇，晚餐一起吃？

巴基被吵得头晕眼花，站得两腿酸软，只想找个安静舒服的地方坐一坐。说，午餐你请，晚饭由我来请，可以吧？

史蒂夫说，好。

巴基带他去了一家主打低盐有机菜的健康餐馆。室内十分安静，每张桌上一盏小灯，食客都细嚼慢咽，轻声细语。巴基替他俩点了餐。等餐送上来，轮到史蒂夫皱眉了。他吃了一阵，扬手叫来侍应生，说，请给我拿一瓶番茄酱好吗？

巴基想说什么又忍住。侍应生拿来番茄酱，史蒂夫尽情往那盘西葫芦鸡肉上挤了一番，叉起来吃一口，说，这才有点味道。

不料过一阵，侍应生带着厨师过来了。厨师是个意大利人，一眼看到史蒂夫盘子里红彤彤的一堆，眉毛皱得紧紧的，说，您好，请问您对我做的餐食有什么意见吗？

史蒂夫无辜又不解地抬头，嗯？……哦，我没有意见，就是觉得没滋味。

这个意大利厨师显然是个爆脾气，他一瞪眼，说道，小子，我的菜式好就好在味道淡而有层次，低油低钠。不喜欢也不要洒上番茄酱吃，这是对厨师的侮辱，你爸爸没教给你吗？他瞪了巴基一眼，意思是“这种不懂欣赏我手艺的孩子你带他来干什么”。

巴基赶快道歉：对不起，对不起……

等厨师离开，史蒂夫吐吐舌头。我是不是让你难堪了？

巴基伸手捧住他的脸颊，当然不是，只要你吃得香，你喜欢怎么吃就怎么吃，你还想加芝士酱、鳄梨酱吗？我再去要。

晚餐之后巴基做主安排的节目，是到一家爵士俱乐部去听音乐。内部装修非常复古，磨得发白的柚木地板，墙面挂满爵士名伶黑白照片，彩色玻璃吊灯低垂。史蒂夫还没到能喝酒的年龄，巴基给他点了一杯无酒精鸡尾酒“扳手”，自己点了一杯“螺丝起子”。

今晚表演的是一支南美乐队，钢琴、小号、萨尔萨配合得丝滑默契。巴基听得享受极了，手指在桌面上敲着打拍子。一曲终了，他转头去看史蒂夫，想交流一下感想，正好看到男孩张大嘴打哈欠，低着头，双手在桌子下面按动手机。

他在心里叹口气，柔声说，时间晚了，亲爱的，把你的饮料喝光，我送你回家吧。

回到家里已近深夜。巴基开了门，进门，靠在门上站着不动。他手捂住心脏，说，老伙计，给这次约会打个分？

心脏：零分。呵呵。

巴基：这么残酷？

心脏：就咱俩还不愿说实话吗？你也很失望，对不对？

巴基叹气。嗯，我感觉我是帮哥们带了一天小孩……是我期望太高了吗？

心脏：当然！想想你十八岁时是什么样？还不是屁都不懂，给人送花居然送一束干花！……这是他的初恋。谁第一次做事情就能做好、做完美呢？恋爱是门技术，需要练习的。你想跟他约会，就要耐心，要引导他，要等他长大，长大可不止是年龄的数字哦。

巴基：可是，哄孩子、照顾他的情绪好累……我只想谈个恋爱而已，我没想到那么累啊。我反悔行不行？

心脏：不好意思，不行。

巴基：凭什么？买辆车还可以试驾呢。

心脏：因为我已经泥足深陷，已经无法自拔……我已经深深爱上这个吃东西挂嘴角、看篮球哇哇叫的小鬼了。

（TBC）

浴缸自拍当然是这张——

巴恩斯叔叔带（ai）孩子辛苦了……

爱能不能填平代沟？不能。但可以慢慢学习一边与代沟共存，一边仍能保持爱的浓度深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