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接了一个命题稿。
杂志编辑这么说:主题是“那一年,我是所有人的陌生人”,是巴尔蒙特《双重生活》里的一句诗,请大家自由发挥,写一个短篇。
昨天我不太喜欢这个题目。它标定了一种基础情绪。我觉得令小说们彼此不同的正是情绪,就像每个人身上的体味一样。情绪是一种路途风景。如果路和景致都已经定下来,那怎么写都是大同小异嘛。
——我喜欢的命题是“物”。比如:剃须刀,门票,指南针,胡桃夹子,丝带凤蝶标本。物体可以安置在故事的任何一个地方,就像你可以把花插在女人头发上,也可以插在她领口,然后牵着她慢慢逛……
而且描写“我是所有人的陌生人”这种“全世界与我为敌”孤单寂寞冷的情绪的故事,也早就过气了啊!太郭敬明张悦然安妮宝贝了。(嫌弃脸)
我猜测着,所有接到这个命题的作者们都一起从情绪倒着推导原因:为什么“是所有人的陌生人”?——生意失败、破产、离婚、失恋、丧子、三期癌症……因此众叛亲离,离群索居,于是跳出三界外、不在五行中。“那一年”是生活中自觉或被迫的“非常态”,接下去就是梭罗《瓦尔登湖》,是电影《荒野生存》……
——写gap year可就俗到姥姥家了。应该不会有人写吧?拭目以待。
——莫泊桑的《羊脂球》,是“那一天,我是所有人的陌生人”。
不过今天想一想,又觉得可再拓展。“陌生”可以不是情绪,可以是表象。可以是象征义。
比如器官移植……只移植了一颗大脑,无人能识。(商业片一点,就是张柏芝的《星语心愿》啦)
又比如《失明症漫记》,所有人都失明了,除了“我”。因此“我”是所有人的陌生人。
又比如……变成了冬日战士、自我放逐的巴基。Q___Q 人皆嫌其恶名,争相走避。
那一年,我是所有人的陌生人。
除了史蒂夫罗杰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