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买几个花瓶。
海蓝马赛克瓶。郁金香像一簇擎着金杯的手臂,叶子犹如滑落衣袖。
其实这花瓶奇大,大得出乎意料,好似一个桶。拆开包装,一边装水,一边骇笑。
这会儿厨房小窗下阳光最足,一搁进光地里,光点立即泼溅出来,像节日用的彩纸片片洒得到处。
淡粉纸袋形陶花瓶。第一秒看到就在心里哇哈一声,大叫“这是我的我的我的”,毫不犹豫买下。上次朋友来访,赠送的玫瑰,做成干花,让它留下。
柳叶彩色马赛克瓶。可供斜倚一枝玫瑰。旁边给它搭配了——《玫瑰送终》……
夏天的碧绿莲蓬,经过悬吊,变为永久的栗色,可以一直陪我陪下去。柔嫩多刺腰肢,此时硬又脆弱,刺也不知哪去了。
它们垂下头,整天梦着有浮萍和灰鸭聒噪的荷塘。
卧室里铁丝格也终于挂了。
头顶维纳斯,保佑世间爱人。一支不朽红玫瑰献给他们。
最右,是从珍妮特·温特森的《爱情》书里撕下一页,放一边,当旁白。
What else is there?……
难道还有别的吗?爱。缺乏爱。失去爱。我从没把地位、权力,甚至对死亡的恐惧,视为单独的诱因。我们的基点,或坠落的起点,只是爱。
本来还剪了小人打算串起挂旁边,累了,先这样吧。
若我有天在家中死去,来调查的人四处看看,会说:绝对不是自杀,瞧她弄了这老多琐碎玩意,瞧她多爱活着!